上是恼还是悔，半晌只敛下眸子：“嗯。”
他也不躺下休息，只靠在床上望着门外，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地瞧着，倒也不出声。
只是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，压得人透不过气来。
好容易到晌午用饭的时辰，云生才借着出来端饭的由头溜出门去透口气。
一出门，就撞见尹玉泉和来探病的柳九。
尹玉泉迈步进去，没等看见人便道：“兄长，你……”怎么样？
话还没说完，两人就被尹玉堂的眼神定在原地。
眼神中满是冷意，瞧不出半点受伤的软弱，淡漠而疏离。
尹玉泉心里“咯噔”一声。
后半句话尹玉泉没能说出来，下意识地整整衣裳管理好仪容，才上前恭顺地道：“听闻三兄受伤，特来探望。”
柳九更是颤颤巍巍地道：“尹少卿，柳某奉命来的。”
不是，这人现在怎么这么吓人？
“嗯。”尹玉堂应一声，目光仍是沉沉地落在两人后面，恼意越发明显。
尹玉堂这个态度，两人也不知该怎么开口，在房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，僵着身子好半晌，气氛有些尴尬。
来打破这一片沉寂的，是尹家老宅的人。
尹老爷子听说尹玉堂受伤便要来看，被尹二叔拦下，派人来府上请尹玉堂回去。
饶是自己爹做的事情，尹玉泉也觉得有点儿不合适，他皱眉道：“三兄昨儿刚受伤，今天怎么回去？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没等尹家下人说什么，尹玉堂便答应一声，吩咐道：“云生，回去。”
站在门口的云生硬着头皮道：“您先用饭再回去。主上，您看，要不要去通知夫人一声？”
刚有些缓和的面色又是一愣，尹玉堂沉声：“不必。”
柳九反应过来了，他找个借口偷偷和尹玉泉溜出去，便小声问道：“江四娘呢？怎么尹少卿没有江四娘在身边，这么吓人啊？”
回想尹玉堂在尹家的十几年，尹玉泉撇嘴道：“他一直这样。”
冰封千里，冷漠无情，就连对家里人都少见笑脸，一弱冠便迫不及待地搬出去，眼里好像只有江山社稷。
不像个活人。
“我哪儿知道？”尹玉泉也有些不耐烦，打发他道，“你回去的时候同冯廷尉说一声，我今晚就不回去了，我跟着回家看看。听说是长兄回来了。”
要是上头那两个兄长真的回来了，指不定他们家又要变成什么样呢。
说是不通知江颜，尹玉堂收拾东西却也收拾得十分缓慢，慢吞吞地几乎收拾到日落西山，也没见江颜回来。
尹玉堂有些恼。
尹玉泉跟着尹玉堂一块儿回的尹家，这事儿王氏一直到便没忍住闹腾一阵。
家里没江颜压她一头，陈氏性子又端庄稳重不好与她在口头上争辩，便听着她在正厅絮絮叨叨念叨小半个时辰。
尹玉堂就在下首端坐着，看不出半分伤重的模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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