遭重谴吗?”
汪广洋闻言一怔,手里的酒杯掉在桌面上,骨碌碌的打着转,他咽了一口吐沫神色惴惴的问道:“玄重此话何意?”
马度不答反问道:“先生通经义擅诗文,难道连我的大白话都听不明白吗?”
“这……这是皇上的意思?”
“我只问你刚才话中所描述的那人你觉得不会被皇上处置吗?”
“哎哟,玄重哟,莫要跟老夫说这些虚言,你刚才说的那人就是指老夫。”
“虚言嘛?我说的可是挚诚之言哪!”
汪广洋伸手拉住马度的腕子,声音已经带着两分的哭腔,“是是是,玄重说的是诚挚之言,老夫混迹官场多年,什么是虚情假意什么是真心实意还能分不清楚,老夫只问你这话可是皇上的说的,老夫刚刚过了六十大寿,已是花甲之年可是禁不起什么风波了。”
人越老但越小加之多年的醉生梦死,这位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为老朱出谋划策主政一方的左膀右臂了,只是一个想安稳度完余生的老人。
“不是皇上说的话!只是我猜的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,玄重你可吓死我了,皇上待我甚厚,两次贬黜依旧启用我为副相,多半不会如玄重猜的那般。”
这老头不知死活还存着侥幸心理,看来得打掉他的幻想才行,不过说起来老朱之前待汪广洋确实不错,几个伯爵里面当数他最得老朱信重。
“可你却辜负了皇上的信赖,更轻忽了皇上的警告。如果你都不把自己的危机当做一回事,晚辈那就更不必操心了,今日所言只当我没有说过。”
“哎呀,玄重莫恼,不是老夫不信你。毕竟有胡惟庸在上头顶着呢,他可是皇上的宠臣,只要他无罪又何谈老夫实职之罪……莫非……”汪广洋脸色骤变,“莫非你不是来钳制胡惟庸的?”
“我是来给胡惟庸添堵的,可皇上却不仅仅想钳制胡惟庸!”马度说着手掌微微一挥。
汪广洋喉咙里头骨碌一声,“当真?玄重为什么要跟老夫说这种私密之事,老夫从前与玄重交情一般,你没有必要跟老夫说这些的。你做个副相还够,想拿老夫当枪使除了胡惟庸?不行的,你太年轻又是外戚……”
马度都快给汪广洋气死了,他平时醉醺醺说话都结舌,这会儿脑子倒是转的快。
“罢了,只当我什么都没说,旁人吃饭回来了。”
汪广洋满脸疑虑道:“玄重放心,老夫无朋无党自会把话憋到肚子里,绝不会跟旁人说!”
“怕你说给旁人听就不会给你说了,就算你直接说给胡惟庸听也是无妨。”
呃……汪广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,整个下午都没有喝酒在心里琢磨着马度的话,还有那难以揣度的圣心。
放了衙的时候跟胡惟庸碰了个面对面,不自觉的用同情的目光打量了他两眼,乘上马车都没有到平时常去酒馆多打上一壶好酒,便直奔家里。
到了家里便直奔书房,书房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妇人在打扫,见了他便福了福道:“老爷回来了!”
这妇人本是同乡的之女,可那同乡因为空印案被砍了脑袋,家眷也被送到了教坊司,汪广洋花钱将这女子赎出来让她打理书房,不过一次酒后失德便成了他的侍妾。
汪广洋一进屋便开始急躁的在书架上翻找,妇人凑上去问:“老爷您在找什么?”
“一个檀木的小盒子带锁的!陈氏你可见过?”汪广洋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。
“妾身见那盒子带着锁定是重要的东西,便锁到柜子里了。”妇人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带锁的檀木小盒子递给汪广洋。
至于钥匙在什么地方,汪广洋早就不记得了,迫不及待的扭开锁,看到里面一摞完好的纸稿,似是拿到了保命符,长出一口气道:“还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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